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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8章 下廚也是互相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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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全真嘴巴不饒人:“我來看你又不是來看他的。”

蔣承霖微笑,一副病嬌柔弱又彬彬有禮的模樣:“你聽他的聲音,病得比我重多了,你還是看看他吧。”

沈全真:“他怎麽樣關我什麽事?”

蔣承霖表情不變,溫和又嗆人:“這麽多人都在,沈總監還是別說讓人誤會的話,我怎麽樣,也不關你的事。”

沈全真眼睛一瞪,雖說她是跟著付阮來看熱鬧的,但總歸也是奔著蔣承霖來的,他敢倒打一耙。

喬旌南從沙發上站起來,沒敢拉沈全真的手,拽著她身上的斜挎包包帶,啞聲道:“走了,你吵不過他。”

沈全真半推半就的往外走,不是給喬旌南面子,而是知道始終一言不發的付阮會替她報仇。

房門開了又關,病房裏只剩付阮和蔣承霖。

蔣承霖沒想過付阮會來,昨晚在海上強吻她,她的氣頭不可能這麽快就過,蔣承霖甚至想過,付阮應該會趁他病要他命,所以連外面的保鏢都比平常多。

可聽說付阮來了,他的第一反應還是讓她進來。

哪怕付阮提著刀進來,他也想見她。

目光下垂,蔣承霖看向付阮手中的保溫壺,好似才發現的樣子:“四妹拿的什麽?”

付阮邁步走到床頭櫃旁:“許多說你發燒住院,給你煮了點粥。”

蔣承霖沒戴眼鏡,濃密睫毛上掀,看向付阮:“誰煮的?”

付阮沒看蔣承霖,一邊打開保溫壺蓋,一邊雲淡風輕:“我煮的。”

蔣承霖瞳孔不掩詫色,一眨不眨地盯著付阮。

付阮直接用壺蓋盛了一碗,看向蔣承霖:“敢喝嗎?”

不是要不要喝,而是敢不敢喝。

蔣承霖笑了,直接擡起打吊瓶的右手去接,保溫壺蓋落於眼底,蔣承霖還來不及欣喜,一眼就看到壺蓋裏的清水煮米。

沒錯,哪裏是什麽粥,水至清則無魚,可是水至清則有米啊,清澈見底的水,顆顆分明的米,像是生怕煮熟了一樣,估計水沒開就關火了。

付阮繞過床尾,坐在喬旌南之前坐過的沙發上,瞧著低頭看‘粥’的蔣承霖,口吻如常:“我不會做飯,四哥要是看著沒食欲,別勉強。”

蔣承霖擡眼,莞爾:“這是四妹第一次下廚嗎?”

付阮微微點頭:“我還是第一次進酒店後廚,一面墻的海鮮活魚,要不是著急過來,我就試著給你煲魚片粥了。”

蔣承霖聽得懂付阮的言外之意,能說出一面墻的海鮮活魚,說明她真的進過酒店後廚。

至於魚片粥,她收到了,也猜到了,不然不會還他一份親手做的粥。

付阮這人,一不愛欠人人情,二要有仇必報。

蔣承霖面不改色,聲音因為虛弱而更顯溫柔:“有情飲水飽,更何況水裏還有米呢,謝謝四妹。”

說罷,蔣承霖擡起連著針管的右手,把保溫壺蓋送到唇邊,付阮一眨不眨,等著他破功的那一刻。

蔣承霖抱著豁出去的心情,甭管付阮是不是為了報昨天在海上的仇,總歸是她第一次下廚,水和米而已,誰規定煮熟了才叫粥?

這就是粥!

張嘴,蔣承霖想先把‘米湯’喝了,可是水剛入口,濃烈的鹹澀感一瞬讓他以為自己回到了昨晚,昨晚他跟付阮在海裏的時候,海水也就這個鹹度。

付阮看著蔣承霖,等著他喝不下,主動提昨晚的事,如果他提了,證明他還沒醉到斷片的程度,那他就是故意的,別怪她找他麻煩。

如果蔣承霖不喝又不提,那就別怪付阮提,她不僅要提,還要找他的麻煩。

正在付阮思忖如何找蔣承霖麻煩時,眼皮不可抑制的微微一跳,付阮眼睜睜看著蔣承霖在頓了一瞬後,仰起頭,喉結滾動,一壺蓋的水就這樣被他喝光了。

付阮眸子一暗,這是她沒想過的第三種結局。

蔣承霖竟然喝了,還喝的仿佛沒有味覺。

要不是沈全真親自嘗了一口後,鹹的直罵街,付阮都會懷疑是不是自己鹽放少了。

放下壺蓋,蔣承霖面不改色心不跳,淡定道:“四妹廚藝還有上升空間,稍微有點鹹了,不過正好醫生說我脫水,需要補充點鹽分。”

付阮沒有馬上回應,她向來佩服勇士,而蔣承霖一貫矜貴,她太篤定他吃不了這份‘苦’,隨時打算教教他如何做個人,可蔣承霖偏偏專吃她這份‘苦’。

如今倒有點堵她的嘴,叫她無話可說的意思。

短短幾秒沈默,付阮微笑,開口:“四哥喜歡吃,保溫壺裏多得是。”

蔣承霖把右手放下,輕聲道:“有胃口,沒力氣。”

付阮皮笑肉不笑:“我叫個人進來餵你?”

蔣承霖看著她,突然問:“四妹餵過別人嗎?”

付阮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付長毅和阮心潔,付長毅死時,她六歲,還是付長毅回家,她偶爾撒嬌嚷著要餵飯的年紀。

阮心潔出車禍時,付阮十七歲,她是少年,阮心潔是中年,她們彼此不用餵飯,後來阮心潔直接成了植物人,久病床前八年,付阮連個餵飯的機會都沒有。

上無父母,下無兒女,中間沒有兄弟姐妹和不離不棄的愛人,這就是付阮的人生。

她餵給誰?給誰餵?

臉上笑容漸漸消失,付阮問:“你想說什麽?”

蔣承霖只是想試探付阮和那個人的過往,知道她喜歡他,蔣承霖甚至親眼看著付阮跟那個人表白,那是蔣承霖第一次喜歡一個人,也是他第一次知道,自己喜歡的人心裏有別人,是種什麽樣的滋味。

付阮說這是她第一次下廚,蔣承霖開心到鹹水都是甜的,所以他一時得意忘了形,還想知道付阮的其他事。

可當付阮翻臉的剎那,蔣承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,阮心潔在醫院躺了八年,付阮心中最大的願望,一定是阮心潔能張開嘴,哪怕只是吃一口女兒餵的飯。

蔣承霖心中暗惱,又不想光明正大提起她的傷心事,只能佯裝無意,自顧道:“人在他鄉最怕生病,一生病就容易多愁善感,誰要是能在這種時候給與關懷,不亞於雪中送炭。”

付阮一言不發,面色淡淡的靠在沙發上。

“唉。”蔣承霖輕嘆出聲:“有胃口,沒力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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